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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句话不离报忧

文/李尚志(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数学学院)

年9月到北航讲高等代数课,感觉很好。当时想：只要学生基础好，老师水平高，不愁成绩不好。没想到，第二学期半期考试就有0%学生不及格。助教说：有好多学生的面孔从来就没见过，不来听课。

我是理学院院长，就调查学生不上课的原因。一是辅导员不负责任监督。更重要的是学生的思想问题。中学流行的说法是：高考之前辛苦，进大学就轻松了。到北航的学生在中学都是尖子，认为自己到了大学不用听课也仍然是尖子。还有的老师反映：有的学生威胁老师，你敢不敢让0%的学生不及格？老师当然不敢,问我怎么回答?我当时的回答是，你就说：我坚决让你不及格，其它同学就会及格。但是，我知道，这样的话不能等他不及格了再讲，而应该在刚进校就讲讲清楚。好比治病，不要等病传播了再治，要预防为主。

年开始，新生入学，我再忙也要参加与家长对话。三句话不离报忧。

第一句：祝贺你的孩子考上北航。第二句：感谢你们选择北航。

第三句开始报忧：今天你们高高兴兴，希望明年仍然高兴，不要到明年你的孩子就不及格退学了。

你们的孩子在中学都是尖子，赢在起跑线。但奥运会没有起跑冠军，只有百米冠军，千米冠军，马拉松冠军。起跑之后就停下来不跑了，马上就掉队。中学比小学难，大学比中学难。如果想进校之后比高考前轻松，就不要读名牌大学，不要读北航。中国的足球解说员喜欢说“提前享受胜利的喜悦”。只要终场哨子没吹响，你提前享受，对方就有机会赢球。你再优秀，现在马上去参加大学一年级的期末考试，也不能及格。如果不听课，一年之后当然也不及格。就可能退学。

经过这样敲警钟，以后的年级好得多。级那一班，经过艰难的工作，总算把不及格率降到10%以下。但仍然两头冒尖:优秀的很优秀，差的仍不少。

有一次上级派人到学院视察学生，主管学生工作的老师赞扬我这个院长重视学生工作。我说，我重视学生工作不是因为我是院长，而是因为我是老师。如果学生工作没搞好，学生都不爱听课，老师就没法上课。

感谢国家级教学名师李尚志教授允许此内容在"诗话计算力学和玛瑙"